大家好,好久没有写文章了… 回头看了一下我在这里写的文章,之前还是关于海上孵化器 疯狂的Blueseed,这次,我终于回到了陆地上… 不过却是和一个同样“疯狂”、让人充满遐想公司一起 —— 几周前刚刚正式登陆中国的Uber。
可以这么说,在10年前的Google和5年前的Facebook之后,Uber又被认为是一家接过大旗的“平台极企业”,也自然而然成为了科技圈话题的中心之一,围绕它的问题很多:“为什么发展那么快?” “为什么总能击败当地的出租车行业?”“Travis是一个怎样的人?”等等,凡此种种,也一直吸引着我。
因此,去年12月底,我在考完大学最后一门期末后48个小时内就加入了Uber,并在随后来到国内进行市场的开发,几个月以来,感触颇多,因此也稍微来说两句。
丐帮?还是布尔什维克党?
Uber的组织结构非常罕见:照理说是一家“硅谷的科技公司”,但是却有几乎一半的人员不在硅谷,而是星星点点的分布在世界各个城市。即使最大一些的城市,例如纽约、洛杉矶、伦敦等等,也只有几十人。而其他的城市的Uber团队不超过几个人,完全与一个当地的小创业公司无异。在你所在的城市,你就是Uber的老大,是他的全部,而不是几百几千个员工中可有可无的一个。
思前想后,我也找不出一个与此类似的公司模型。在我所知的所有组织之中,大概也只有革命时期的共产党组织,和金庸小说中的丐帮的结构与此最为类似:总部之下很多分散的小分舵,地方支部等等,当地团队向中央负责,但更多的层面上则是完全自主决定自己的一切事务。面试的时候,老大就对我说,你的任务就是,组织给你几个兵,给你几条枪,其他的事情自己负责,目标就是要把这座城市拿下来…
靠着这种游击队一样的移动作战模式,Uber的特种部队在3年间闯入了全世界80个城市,PingWest之前采访过的Sam Gellman就是这支“海豹突击队”的队长。他在香港六年,担任高盛亚洲金融衍生品主管,同时还是一名业余摄影记者,潜入朝鲜并拍摄了许多朝鲜生活的真实画面(我们大家在网上看到的朝鲜万人团体操照片就出自他手)能和这么一群人在一起工作,确实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当然,Uber“扩张部队”长年累月回不了家,与行李箱为伴,这种生活可以说是很动荡孤独的。
“跳上一艘火箭船”
在选择自己创业还是加入别的公司时,一个最简单的反比关系是:加入一个公司的时间越晚,你获得的股份就越少,但同时,加入一个公司的时间越早,虽然你拿到的股份越多,但这些股份事实上拥有价值的可能性越低(因为公司成功或者是获得退出的把握越小)。
以上讲的是“较为成功”和“不那么成功的公司”。根据美国VC协会的统计,一般初创公司退出的估值是4000万美元左右,但是在很少的情况下,还有另外一类公司,那就是极其成功,“做大了”的创业公司:估值找过10亿美元的公司,远的Google,近的facebook twitter等等。如果你有幸赶上了这样一个公司,那如果你是一个早期甚至是中期的员工,潜在回报都能超过一般的创业公司的创始成员,甚至是创始人。这也就是Peter Thiel 说的:“Google的第 100 个员工比一般公司的 CEO 混的好多了 (The 100th employee at Google did much better than the average venture-backed CEO) 。” 说实在话,谷歌的第 100 个员工,论实力和经验,也不一定比某家公司的 CEO 要强,但是人家登上了施密特所说的“火箭船”,即使只是上面一个较为普通的角色,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一家飞速增长的公司,你作为其中一员,只要你“不落下”,就可以跟着他一起飞速成长,获得比一般的职业生涯中快得多的成长。
这种公司,可能好几年出现一家,10年之内整个硅谷或者科技界顶多出现两三家。正因如此,在这种机会出现的时候,很多本来已经很舒服,待遇优厚的高管,宁愿自降一级,也要跳上这样的火箭船,6年以前,Google资深的商务副总裁Sheryl Sandburg离开了自己的岗位,按理说,她的下一站无论去任何一家什么公司,都毫无疑问是当一把手,可是她最后选择了去给一个23岁的小孩子(Mark Zuckerberg)打工。
现在看起来,这样的故事似乎也正在Uber发生。比如Allen Penn,Uber亚洲区总负责人。Allen大学毕业之后为普华永道会计事务所工作了三年,之后在2011年六月建立起了Uber芝加哥的运营。此后短短两年之内,他连升四级,历经芝加哥运营经理 – 芝加哥总经理 – 美国中西部总经理 – 亚洲区总经理。他今年满30岁,掌管全亚洲15座城市的运营,每次发邮件打电话都在一个不同的国家。这种类似的情况几乎出现在Uber的每一个人身上——昨天的新入职员工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公司的领军人物,一切都是因为飞速的增长。
未来之路
我最开始接触Uber的人是在波士顿,我在那边上学,当时和波士顿办公室的第一个员工Nick去聊,只见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公司T-shirt出来,说,“不好意思,昨天又在办公室睡了一觉,所以没有换衣服…” 他跟我讲着Uber的扩张计划,然后打开了一张暗黑色的世界地图,上边有许多的星星点点,说:“每一个亮点都是一个城市,我们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把全世界逐渐全都照亮。”
横向的地理扩张是很好想象的,因为它满足了所有人对建功立业这一类事情的YY。但是,恐怕纵向的扩张以及对产业的颠覆才是真正最深远的。上个月我在总部,有人就给Travis提出了这个问题:“你说国际扩张,那比较好理解,因为还有那么多城市Uber是没有到达的,不过像在旧金山这种很成熟的城市,还有增长的空间吗?”
Travis笑了,他就向窗外随手指,然后说,“你看,这其实就取决于你的参考系了,在我看来,这个车、这个车、那个车,嗯,还有那几个车,这个街上所有的车,这都应该是Uber……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还什么都没做呢……”
这到底是谦逊还是野心? 但这样想想,还是挺可怕的。这也是为什么Uber的投资人Shervin Pishevar把Travis赞誉为“帝国的缔造者”。他认为,自己不光是在办一个公司,而是要重塑整个交通行业 —— 要知道,交通行业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也是最顽固的行业。
这种改变,可能会持续几十甚至上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