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接连出现好几起涉及抄袭的侵权行为发生。3月24日,财新传媒就著作权保护向搜狐、新浪等网站提起诉讼,称自2014年1月起,财新传媒发布的「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政治部主任马向东被查」、「谷俊山之弟谷三的王国」、「中石油的哈法亚风波」等独家重大报道被多家「非法转载」;网易因为转载微博大V留几手的文章时改了标题,被@留几手声讨,另外,网易的招牌栏目《每日轻松一刻》因为转载了网友的漫画,也被豆瓣的几个大号发广播投诉。
中国互联网上的转载或新闻网站改标题这种事情最近是屡见不鲜。作为一个业余的专栏作者,我对转载我文章的行为大体上不太在意。不过很多人会很介意。比如我所在的百度百家微信群里就有不少作者对未经同意的转载会在群里吐槽,并希望平台能帮作者去维权。对于介意的作者而言,转载方则要承受来自这些作者的吐槽和批评——大多数时候,这些人也是在某些领域与圈子里拥有影响力的人物,来自这些作者的公开投诉,显然会对网易搜狐们的品牌价值造成极大的影响。
早期的新闻门户,是单纯的OGC式生产模式。OGC即Occupationally-generated Content的简称,翻译过来为“职业生产内容”。组织一帮编辑,大量生产(只不过那个时代的「生产」比较简单,很多是简单的粘贴复制传统媒体的内容)新闻;随着Web 2.0的兴起,论坛、博客、SNS等互动性越来越强的互联网产品的出现,整个互联网进入了一个UGC(User-generated Content)时代:用户在猫扑天涯发帖灌水,或者在新浪微博写博客——除了名人,大部分都是贴贴心情和生活感受,而SNS——后来衍化为社交网站,内容变得「无聊」,但是粘性却最大,逐渐成为了平台。视频网站早期也类似,大量网友自拍,撑起了视频网站早期的繁荣。
但U(用户)是不稳定的。这主要表现在:无法以固定频率长期稳定地贡献保持一定质量的内容,这导致的后果是,受众永远在等待「新奇」的内容出现,无法形成持久的对所接受内容是否可靠的期待。
这个时候进入了PGC时代。张朝阳明确提出了搜狐在视频、门户、移动互联网方面走PGC的道路,优酷在财报里也提到希望PGC内容成为贡献流量和收入的主要手段,马化腾也一直在强调对原创内容版权的保护,自媒体群体的兴起,也代表着PGC的力量在网络优质内容上的贡献在增加。
PGC是社交时代内容生产的第二个阶段,与UGC承载着不同的意义:UGC负责解决用户与用户之间的互动,PGC负责解决帮助平台建立影响力,代表专业人士的“P”本人则收获影响力和关注者(所谓的「粉丝」),在对版权的关注和重视度上,专业人士远远超过普通用户。
网易在PC端提出的「有态度」品牌主张,这个主张收获了很多行业内和重度新闻用户的口碑。「有态度」是一个很微妙的提法,内在意思上和「有观点」、「有立场」有点类似的涵义,却又不直接告诉说它是有观点、有立场的。——传统的新闻观念,是不能有观点和立场的,否则就是不中立不平衡。但受众是需要有观点、有立场的信息的,「有态度」很巧妙地抓住了受众这方面的心态,并且在品牌上也一下子冒了出来。当时也打造了《另一面》、《看客》等招牌栏目。
接连几次的涉嫌抄袭的事件也让网易品牌受损,在移动互联网阶段,网易仍然在延续之前的品牌理念,在新闻客户端上也推出了新的招牌栏目,比如刚刚提到的《每日轻松一刻》等。但网易新闻在频换高层和人才流失的情况下,其原创内容的质量相比PC时代已经略逊不少。加上今日头条的崛起以及腾讯网络媒体平台在独家栏目和原创内容上的发力,网易面临着空前的竞争压力。
但在利用新技术和新的传播方式上,网易并没有落下。比如去年下半年网易制作的新闻专题《带你体验真实版星际穿越》因为在热门话题上做了新的交互和呈现方式上的尝试,成为典型案例被报道,如现在很多知名微信号背后的运营者一样,典型案例的操刀人也是实习生。我想对于做新闻的人,在做出这样广受欢迎和广被传播的作品的时候,都会有不小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样的作品也着实给网易新闻的品牌增色不少,但经验不足实习生在另一层面来看就好像是网易新闻给自己埋下的一颗定时炸弹。
好的口碑需要通过一篇又一篇的文章和专题逐渐打造起来,提升品牌价值的过程非常不容易,一旦放松对品牌的管理,反之则向自由落体一样快。比如开头所提到的,《每日轻松一刻》这样的招牌栏目在制作内容时对版权的忽视,从而引发作者和作者朋友的投诉,非常得不偿失。不仅网易,其它门户也多多少少存在类似的问题,比如财新提起诉讼的几家网站。
比起早年,门户网站的不规范转载已经好了很多。重灾区是微信上的公众账号。不过在尊重原创内容的态度上,微信比微博要好很多。一方面,微信上线了原创声明,在微信发布原创内容的作者可以在文章页中标记「原创」,其它账号如果转载则会在转载的文章页中注明「转载自公众号:xxxx」(当然,微信在原创声明这个事的执行上有些问题,在此先不谈);另一方面,读者可以通过微信支付给作者「赞赏」的功能,进一步激励了作者持续提供原创内容。
长远来看,随着PGC趋势的深化,以及PGC内容影响力的积累和放大,专业内容生产者对待知识产权的态度会越来越在意和敏感。好的内容永远都是稀缺的,这也是为什么腾讯、华谊等公司们越来越将IP(知识产权)当成战略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