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城市每个996,通宵加班后,拖着疲惫回家的深夜里,你是否内心冒出了小小的嘀咕:工作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人生的焦虑感,犹如乌云密布一样,飘荡在车水马龙的城市上空,成为每个人逃不开的底色。
而这一次,Soul用户曾润坤没有选择逃避。
出走
2018年5月,杭州网易总部大楼,写好离职邮件,鼠标右键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曾润坤面对前路未卜的未来,有一丝忐忑。
盛夏的杭州,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空气湿润,西湖的荷花马上就要莺莺燕燕地连成一片。而曾润坤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一切,连带号称拥有杭州办公楼中最好的体育馆和免费食堂的网易杭州研发中心,外在的条件,对他并不重要,更没有动摇他离开的决心。
Souler曾润坤
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80后男孩,外表清瘦无害,骨子里却镌刻着好奇和不安分基因。
南京大学市场营销硕士毕业后,曾润坤放弃了人人艳羡的世界500强快消行业管培offer,开始了一段短暂的创业。后来进入网易后,曾润坤担任过LOFTER的旅游板块负责人和网易云课堂课程经理。
就在这个时候,曾润坤下载了Soul。作为产品运营,他日常会关注各种崭新的社交APP。“像知乎、豆瓣、微信这样的主流社交APP,和自己固有的社交圈都很类似。”而成为一个非典型的Souler后,抱着研究者的心态,他在Soul上打开了Z世代的崭新世界,“原来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这么不一样。”直到现在,他还会时不时打开Soul,潜水观察。
曾润坤一直是个对世界周遭,报以巨大好奇心及热情的人。虽然看似令人羡慕的工作和职业发展,能带来稳定的生活环境和身份认同,但是并没有办法回答他内心的质疑。
一天天上班下班打卡,如绝大多数人一样,面对琐碎的日常,他内心的混沌与疑问日益明显,浮出了水面:“我是谁?我做这份工作,到底意义什么?”
纵使不是所有生命的问题都能被回答,这一次,他选择了战略性撤退——裸辞。“这次,我不想再立马浑浑噩噩去做一次不明不白的选择,也许可以把以前想过但未曾做过的心愿翻出来,在这个过程里关照下自己的种种欲念。”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曾润坤去过浙江台州。这是一个靠东海的孤岛,环岛一圈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他每天4、5点起床,开始环岛。途中会穿过茂密的原始森林,蔚蓝无尽海边陡峭的悬崖,还有植被茂盛的山脉。爬到山顶的时候,云雾往身上涌来。在向海面大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思绪被彻底清空了。
至此,他开启了人生的奇幻之旅。在龙泉,和手艺人一起做青瓷。在南华寺砍柴,瞻仰六祖慧能大师的肉身;在云南莽莽茶山,跟茶人们日日对饮;在中越边境的小城,听走私客的故事;在泰国呆了半个月,泡在北部的古城里,感受古老文明的现代重生。
当泰国的旅行接近尾声时,曾润坤感到自己的心态上的变化。之前的焦躁被洗刷去多半,内心变得柔软,就像风停了,一池春水抹去了皱褶。
“回想那几个月,我一直觉得改变我的,并不是单纯的旅行本身,而是路上相处过的人和事。寺院里静默的僧侣,长年专心在一件事上的手艺人,他们过着有秩序感的生活,每天正常作息,按时工作。对待自己生活及手艺的精进态度,都是对我的不言之教。这比动用逻辑的道理管用得多。”
曾润坤顿时觉得,他终于找到了一条心里有笃定感的方向。自己的这些感悟,不会只是个例,他打算从复刻自己第一次在龙泉的奇妙旅程开始,开始创业做『云起生活』,把传统文化带来的启迪,带给更多想要抵抗浮躁生活的“隐士”。
龙泉:一切的开始
作为全球全球唯一入选“非遗”的陶瓷类项目,龙泉青瓷的传人世世代代在这片人杰地灵的世外桃源生活。
吴俊在制作瓷器
曾润坤在微博私信上,无意中联系到已经小有名气的青瓷匠人吴俊。吴俊是个宽厚内敛的80后,青瓷占据了他生命里的大多数时光。他的父母在国营瓷厂工作,而自己从小就跟着住在家门口斜对面的叔叔,学习青瓷技艺。年纪不大,可做青瓷的时间,积累下来居然也有了十来年。转眼间,他也开了自己两层的工作室,成了别人的师傅。
瓷器作品
从原料的练泥、粉碎、淘洗、陈腐,再到器物的成型、晾干、修坯、装饰、素烧、上釉、装匣、装窑,最后在龙窑内用超过千度高温烧制,才能打造出一只“粉青”、“梅子青”的龙泉青瓷。
吴俊说,自己和大多数手艺人一样,执着、一根筋,性格也是内向的。在微博上有小有名气后,陆陆续续的采访和拍摄机会就找了过来。他不习惯镜头的打扰,但是意外的,这次他没有拒绝曾润坤拜访的请求。
白天,曾润坤在吴俊的家庭作坊工作室,参观青瓷的制作过程。晚上,他被带到吴俊的家里一起吃饭。在这个县城,弥漫着浓浓的青瓷文化,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工作室,走在路上抬头都会遇到同行。
几个月后,当曾润坤提议把青瓷作为云起的首条旅行线路时,吴俊也觉得这是件好事:“我平时接触到的基本是手艺人同行,天天和泥巴打交道,跟城里来的游客讲解青瓷,自己也能接触很多外界的新鲜知识。他这么年轻,有心推广传统文化,应该支持。”
为了筹划这次旅行,曾润坤可以说是战战兢兢。一个人策划路线,写文案,拍照片,定酒店,租车、带队,就像一只球队,他包揽了1号位到5号位。在写完招募推文后,他呼了一口气,忐忑不安。
所幸,运气还是眷顾努力的人。推文发出去,三天的时间,名额便报满了,一半是曾润坤在网易的老同事,一半是朋友的朋友,对转发的推文有兴趣,便报名来了。
队员参观青瓷制作过程
在龙泉青瓷的两天线路里,大家一起在工作室学习烧制陶瓷,到青瓷博物馆里鉴赏历代精品陶瓷,再到街上的瓷器店铺,鉴别好坏。晚上队员住在清代的民宿里,吃土灶饭,躺在天井上,看着明亮的星空,天南海北地聊天。旅途结束后,云起的旅伴变成了伙伴。
云起生活队员合照
首条线路的成功,给了曾润坤继续前行的勇气。在此之后,云起去了天台山看佛教建筑,探访浙江东部的古寺庙,绍兴的古桥...每一期的旅途都有清晰的主题,他希望带给队员的不是走马观花式游走,也不是枯燥无味的知识输出,而是可以回归到日常生活中,得到对于安定生活的启迪和传统文化的感受能力。
夯土建造体验营队员合照
很多朋友羡慕他看似行云流水的生活,事实上,创业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伴随着持续的阵痛与怀疑。因为团队人手有限,自己必须顶上。有时好不容易做出的路线,因为人数不够无法成行。
“在过去,我遇到困难,就会有意无意退缩。而现在,我慢慢感觉到,做事情的意义在于磨砺心性。克服遇到的困难,会让自己不舒服,但这些痛苦传递出来的信息,其实是很重要的认识自己的元素。”曾润坤反思道。
内省和静气
随着一次次近距离接触,他认为中国传统重要的特性是内省的、充满静气的,“无论是儒释道,还是神话故事,民艺民俗,都是倾向于帮助投身其中的人寻找内在的力量。往内探寻才是对抗生活动荡的根本之道,传统文化就是一代代延续下来的,中国人不断实践出来的生活哲学。中庸、稳定、秩序感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追寻的理想状态。”
在Soul上,像曾润坤这样热爱、追寻、实践本土文化的年轻人还有很多。Soul的广场上,年轻用户发布如国画、茶道、京剧的UGC内容,已经超过数十万条。曾润坤认为,在不远的未来,跟传统文化相关的事会迎来一波新的热潮,这是时势所趋。
“现在人的生活越来越浮躁,工作时间越来越长。产生想要逃离和抵抗浮躁状态的人,会越来越多。人们会慢慢意识到,不管工作还是日常生活,对自我的认知会成为一种关注的潮流。而传统文化能给予人们可被感知的引导,在千年遗留传承的技艺、佛教、道教的寺庙楼宇里面,人们会耳濡目染,慢慢感受到古人的生活哲学,再用这样的哲学,去指导自己的人生。”
在未来,曾润坤希望云起生活能可持续发展经典线路,并找到更多专业的领队,产出原创内容。
上个世纪80年代,美国的大胡子汉学家比尔·波特,来到中国寻访隐士。最后比尔回到了美国的大城市,留下了一本薄薄的游记《空谷幽兰》。翻开这本书上的最后一页,写道:“南山遥望未趋前,唯因深山在心间。昔日贤者多叹语,胸怀无山亦枉然。”